折柳故园

一江天汉英雄泪,十里定军草木香。
冲天黑骑三千里,孤苑白首二十年。

【闲萍】原著那些事(十二)

原著抠粮+阅读理解


今天也是大杂烩,后面有个小总结。


【第七卷朝天子第一百零三章又无题

    “说完了?”范闲微眯着眼睛看着他,疲惫地摇了摇头,说道:“你要说服我,难道不应该拿出陈萍萍给你留下的亲笔信?”

    言冰云身体一震,他本来以为自己这些天在监察院内部做的事情,一定会激怒范闲,却没有想到对方从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查知了一切。

    范闲看着他:“然而就算你拿出来我也不想看,不外乎是为了照顾所谓大局,为了防止监察院一时失控,被陛下强力抹除……所以你必须成为陛下的第二条狗,将这个院子强行保留下来,为了取信于那个男人,你必须做出一些事情。”

    “我知道你不好受,不舒服。”范闲看着微微失神的言冰云,冷漠说道:“可是这是你自讨的,以为这有一种忍辱负重的快感?错,你只不过还是脑子里进了水,陈萍萍他想怎么做,你就听他怎么做?他要你杀了他,你也杀了他?”

    “老院长是替监察院数千儿郎的性命考虑,为这天下的百姓考虑。”言冰云声音微哑说道:“我就算受些误解,成为院中官员的眼中钉又如何?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天下大乱?“

    “天下为何乱不得?为天下百姓考虑?”范闲忽然怪异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夹着咳声,咳出了几丝血来,“这些天下的百姓有几人……为他们考虑过?”

    “我不原谅你。”范闲静静地看着言冰云,说出来的每个字却都是令人不寒而栗,“一切为了庆国,一切为陛下,一切为了天下,这是你的态度,却不是我的态度,为了我在意的人,即便死上千万人又如何?而你没有替我做到这一切……所以,我不原谅你。”

    言冰云知道范闲温柔的外表下,是一个爱恨极其强烈的心,他沉默许久后,忽然开口说道:“我不需要任何人原谅,老院长的选择和我的意见一致,所以我这样做了,为了庆国,我什么样的事情都能做出来。”

    “很好,这样才可能成为陛下的一位好臣子,因为对那些死老百姓来说,他可能是个不错的皇帝。”范闲缓缓站起身来,“但对于我来说,他或者你,都不是可以投注一丝信任的人,因为在你们的心里,都有比伙伴更重要的东西。”】

    突然间一阵恍惚,眼前这个冰冷的范闲……是刚刚那个用无比温柔的眼光望着陈老院长、用万分温柔的胸怀抱着陈老院长的范闲吗?

    范闲是冷血的——这个结论已经提到过许多次,这里也再次体现了出来。“为了我在意的人,即便死上千万人又如何”。也就是说,在范闲的眼里,陈萍萍一个人的命,抵得上整个庆国人民的命。

    因为不在乎,所以冷血;可是在乎的,还是没有等自己。

    其实若问到在不在乎这天下苍生,陈萍萍和范闲的答案应该都是肯定的。若是不在乎,陈萍萍大可以率领黑骑造反,范闲也不必和林婉儿费着心思要设立一个杭州会。

    陈萍萍,是忠于庆国的,他不惜千里奔袭擒拿肖恩,为此断了双腿,只想为庆国减少一份危险。

    范闲应当是懂陈萍萍的心思的。今天的他,这么冷漠、这么冷血,是因为,他看到陈萍萍用了一生去守护的庆国子民,在他受刑的时候嘲笑了他、羞辱了他。

    就像他说的,陈萍萍为天下百姓考虑,天下百姓却没有为陈萍萍考虑。

    范闲承认自己没有这么大的格局,因为他不是皇帝,他只是个想遵从自己的意愿恰好又有这个能力的孩子。

    在范闲的眼里,没有什么比伙伴更重要。所以他不会对皇帝或者言冰云投注一丝的信任。看到这里我们或许可以理解范闲如此信任陈萍萍的另一个原因了——因为在陈萍萍的心里,也是伙伴最重要,为了伙伴他可以隐忍数十年。

    叶轻眉是陈萍萍很重要的伙伴,陈萍萍何尝不是范闲最重要的伙伴啊。


【第七卷朝天子第一百零四章长睡范府不愿醒

    林婉儿的手微微僵了下,一方面是担忧范闲,一方面却是想着那件事情要不要说,片刻之后,她低着头颤声说道:“妹妹昨日入宫替陛下疗伤,一直……没有回来。”

    “正常事。”范闲早已从言冰云的嘴里听到了这个消息,平静说道:“陛下抓人七寸向来抓的紧,只有老跛子才没有什么七寸被他抓,所以最后才变成今天这样。”

    说到陈萍萍,范闲的脸黯淡了下。其实陈萍萍此生唯一的七寸便是范闲,只是这位老跛子在这样的一个死局之中,依然把范闲割裂开了,让陛下抓无可抓,只有最后走入了必死的僵局。】

    借用书里面的一句话,“老跛子不愧为天底下最厉害的人”。这种厉害,不仅体现在力量、心计上,更多的是对自己七寸的一种态度。

    范闲有七寸——他的家人、朋友,甚至陈萍萍,都是他的七寸;皇帝也有七寸——他要保住庆国不动荡,要保住自己在后世史书上的名声;陈萍萍也有七寸——范闲。

    可是,范闲没有老跛子的心思和能力,与亲人故友无法割裂开来;皇帝在乎的后世评说由不得他来掌控,只能做好自己的一言一行;只有陈萍萍——用一种最决绝的割裂将范闲护在了事外,把自己的七寸封闭起来,就像一条滑溜溜的蛇一样,让皇帝无从下手。

    所以,皇帝与陈萍萍的对峙,终将会是一个死局,一个陈萍萍必死的局——没有任何事物可以用来威胁陈萍萍,那就只有对陈萍萍本身下手。

    死局也许不是不能破,如果范闲能够早一点察觉——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第七卷朝天子第一百一十三章君臣相见可能安?

    皇帝看着他平静说道:“朕想,你我之间并不需要太多的废话,这里有些卷宗,你可以看一看。”

    在这个故事里,曾经无数次重复过,庆帝和范闲是这个世间最优秀的两位实力派演员,然而在今天的御书房中,庆帝没有饰演什么,他只是很直接地说出了这些话。

    话很简单,范闲却听明白了里面所隐藏着的意思,他知道面前的案上摆放的无非便是陈萍萍曾经主持过谋杀自己的证据,比如悬空庙,比如山谷,一切和割裂有关的东西。

    按照那位死去老人的安排,范闲此时应该演出惊讶,悲哀,然后回到陛下的身边,然而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皇帝老子此时自信从容优雅的神情,他便感到了无穷的愤怒,那股怒火让他心酸,心痛,根本不想再继续演下去。

    范闲抬起头来,直直地看着这个最熟悉,又是最陌生的男人,许久没有动作。


第七卷朝天子第一百一十四章是,陛下

    他想选择一条不见得流血的第三条道路,所以他一直在努力地为王先驱,为这大庆的朝廷奔波着,忙碌着,完全违逆他本性地操持着,他只盼望着任何事情,都能有一个比较平缓而光明些的结尾。

    他想让陈萍萍和父亲能够安然地归老。

    结果,这一切都成了幻影。

    范闲很失望,甚至有些绝望,有些心酸,有些累,他有些不想演了。

    ……

    很仔细地看完了案上的那几封卷宗,范闲轻轻地咳了两声,想来先前那一次深深地呼吸,强行压抑下心中情绪的克制,已经让他伤势未愈的肺叶,重新产生了某处痛患。

    皇帝陛下沉默地看了他,也轻轻地咳了两声,这一对奇怪的父子间有对彼此实力的认可,也有那种复杂的情感,便是连伤势,也凑合到了一处,来告诉他们二人,其实他们两个人真的是很像的两个人。

    依照陈萍萍设想当中的计较,或许范闲这时候应该流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浑身颤抖,愤怒而且惘然,然后对皇帝陛下大声吼叫,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这是老院长做的,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然后皇帝陛下便会温和又冷酷地解释给他听,陈萍萍这一生最后的几十年是为了什么样的目的而生活,他对于李氏皇族有怎样刻骨铭心的仇恨,这条老黑狗过往对你的好,其实都不过是在做伪,他是想让庆国毁于动荡之中,毁在你我父子反目所造成的祸患之中。

    然后范闲会表现的依然不可相信,甚至愤怒地斥责皇帝,这一切都是你伪造的,陈萍萍不是那样的人,然后愤然离开御书房,回到府上,沉思许多日子,真正了解了皇帝的苦心,陈萍萍的阴毒,如此等等,嗖嗖,诸如此类……

    这才是正规的宫廷戏剧,这才是戏剧家们所需要的大转折,情绪上的冲突终究因为铁一般的事实,而屈服于皇帝与大臣之间的彼此信任,父子从此尽释前嫌,大幕拉开,丝竹黄钟响起,煌煌然天朝登上历史舞台。

    然而。

    范闲什么表情也没有,他只是将那些卷宗放回了案上,微低着头,一言不发,似乎在思考着一些什么极重要的东西,又似乎只是太过疲累,疲累到今天入宫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精力。

    皇帝静静地看着他,眼睛渐渐用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眯了起来,眼眸渐渐亮了,又渐渐黯淡了,失望之色浮现,又转为一种平静或者说是冷漠。

    “原来……你一直都知道这些。”皇帝看着自己最疼爱的私生子,冷漠说道:“朕一直也有些奇怪,影子一直跟着你,这种事情应该瞒不过你,你应该早就知道悬空庙的事情是那条老狗做的。朕也一直在思考,若你真的按着这些卷宗上呈现出来的事情演下去,一旦问及陈萍萍因何要背叛朕,朕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范闲的指尖微微颤抖了一下,很敏锐地察觉到皇帝老子此时的心境已经发生了极大的转变,然而他的表情没有丝毫转换,抬起头来,直视着对方,声音微沙说道:“我其实一直都知道。”】

    之前说过,陈萍萍给范闲安排好了后路——无论他回到京都时见到的是奄奄一息的陈萍萍还是一堆不知埋于何处的尸骨,范闲都能顺着陈萍萍给的台阶来自保。

    就像文中写的——绝望、愤怒、伤心、不解,然后到想通一切、父子二人和解,多么完美的一场戏。

    演员、道具、摄像机都就位了,范闲突然毁约了。

    因为他不喜欢这个剧本。这个剧本把他最尊敬、最心爱的人写成了十恶不赦的坏人。

    他也不喜欢对面的演员。哪怕那是一个老戏骨——可他把演技都用到了范闲不喜欢的地方。

    所有的一切,都汇成一句“我一直都知道”。

    知道什么呢?

    知道老跛子为什么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做这些事,知道陈萍萍对范闲两次狙杀的背后隐藏着的是什么,也知道当年太平别院的血案里陛下您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我相信陈萍萍,却不相信您。您给我看得这一切,不过是在提醒我,他是怎样一个值得我尊敬的人罢了。

    我回来救他,不是因为被他蒙逼。恰恰相反,我是在知道了他所做的一切的时候,仍然愿意救他。


【第七卷朝天子第一百三十八章人在旅途

    范闲也沉默了很久,双眸里的平静之意愈来愈浓,和声说道:“一是我要证明给陛下知晓,我有与他平等谈判的资格,那首先我就要有勇气坐在他的面前与他谈。二来,退出京都隐居固然是个法子,但是陛下不会愿意我脱离控制。最关键的是……我不甘心。”

他闭上了双眼,幽幽说道:“我可以选择像叶流云和费先生一样飘洋出海,从此不理世事,管这片大陆上战火绵延要死多少人,但我不甘心……谁都无法阻止他,那在历史上,他就必将是正确的。”

    这便是成王败寇的道理,若无人能够阻止庆帝,历史上面便再也不会留下叶轻眉的任何气息,陈萍萍也将注定成为一个恶贯满盈,十恶不赦,最后被凌迟而死的阉贼。

    范闲不甘心那缕来自故乡的灵魂,在这片大陆上努力的结果是化成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所以他必须要进行最勇敢地尝试。

    “我总要试一次。”范闲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虽然败了,但至少没有什么遗憾,将来死的时候,总可以告诉自己,我这一生总算勇敢过一回。”】

    范闲或许不是最聪明的——他放着最好的路子没走而走了另一条羊肠小道,但他一定是眼睛最亮的。

    他看人看得很透彻,看得很准。他知道陈萍萍是个怎样的人,也知道皇帝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大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与庆帝和好,可是他无法看着那个世界上自己最在乎的人就这样背负永世的污点。

    所以他不甘心。他要跟庆帝斗,不仅仅为了他自己,也是为了叶轻眉,为了陈萍萍。

    庆帝伤害到了他在乎的人,以范闲护短的性格,他当然要反击。


【末章后来

    说完这番话,他回头静静地望着那片白石砌成的突起,实际上那是一座坟墓,陈萍萍的坟墓,被他设在了山青水秀的西湖边上。

    ……

    范闲静静地看着陈萍萍的坟墓,看着被露水打湿的白玉石,沉默不语,已经有些日子没有来这里看老跛子了,如果不是昨天被老三勾起了某些当年的思绪,或许他今天也不会来。

    如今的范闲生活的极好,他的下属亲人朋友们也生活的极好,史阐立与桑文已然成婚,那名曾经在抱月楼里挨了范闲一掌的侠客不知所踪,活在世间,似乎已然十全十美,别无所求。

    越是如此,他越觉得坟墓中的陈萍萍很孤单,虽然那些外面的白玉石,完全掩住了这位老人与生俱来的黑暗阴影,然而却无法让范闲的心稍微暖一些。

    陈萍萍的墓没有立碑,只是在旁边的山石墙上刻着一首诗,上面写着:

    孤帆一叶澹州天,只在相携师友间。社稷岂独一姓重,乾坤谁怜万民悬?冲天黑骑三千里,孤苑白首二十年。莫道秋至残躯老,笑看英雄不等闲。

    ……

    ……

    每当范闲察觉自己在这个世间的超然,皇帝老子死后自己的平静,驻足观看这首诗时,总会想起当年的很多事情。其实真正击垮皇帝陛下的那一击,不是宫里的那道彩虹,也不是他的出手,或许是很多年前便开始的隐忍,以及最后老跛子的背叛。

    正是这一击,最终让庆帝揭开了那道多年丑陋的伤疤,走下了神坛,变成了一个凡人,才给了后来者那么多的机会。

    范闲沉默许久,摘了竹林旁的一朵小黄花,轻轻地放在坟上,然后转身离开。】

    棺材里依然是黑暗的,但是还好,外面便是洁白的大理石,是明媚的西湖风光。

    庆帝死了,天地间重归宁静,似乎所有人都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归宿。似乎,陈萍萍是唯一的遗憾。

    老人已经孤独了一生,死后仍然要孤独地待在坟墓里,远远地看着他用后半生守护地小男孩在西湖边无忧无虑地活着。

    这个世界似乎正在朝着叶轻眉与陈萍萍当初设想的方向发展着,但不管是不是这样——这都与他们无关了。

    与范闲也无关了。

    范闲一直感念着陈萍萍。陈萍萍为范闲铺好了所有的路。如果范闲要跟庆帝和解,那么两次狙杀就是最好的证据;如果范闲要为他和叶轻眉复仇,那么他已经在庆帝身上撕开了口子,范闲就会轻松得多。

    所以说,莫到秋至残躯老。老狐狸才能算尽天下,才能给他的小男孩全部的温柔。


小总结来了:

    这些日子天天泡在闲萍里,把原著的各种闲萍粮抠了个遍,也胡乱分析了个遍,总觉得这一老一小在我心里发生了一些变化。

    以前问我闲萍,我可能只会说,“闲萍szd!”“闲萍之间是绝美的美丽爱情啊!”但是现在,如果要我再形容闲萍,我会用一个词:信任。

    范闲信任陈萍萍,陈萍萍也信任范闲,就是这么简单。

    因为信任,所以才有了后面的那一切,关爱、守护、理解、担心、牺牲、割裂……

    这种信任,是感人的吧。不是说随便找个人都能给予,而是一种经过时间沉淀的心有灵犀。

    酝酿,积淀,产生,此后便是一生的牵绊。是在两次证据确凿的狙杀下仍然没有改变的信任。

    范闲与陈萍萍见面的时间并不算多。这么些年,他在北齐、江南、西胡、东夷城之间来回转,东南西北走了个遍,陈萍萍则一直待在京都里,为他稳定着后方。

    那些日子,监察院或许是他们唯一的联系。但是有些心灵上的联系,是不需要物体来承担的,也不需要空间的距离来拉近。

    所以直到陈萍萍去世,直到范闲知道了一切的真相后,也没有怪过陈萍萍。偶尔心里产生有一股邪火,也总能被老狐狸无声无息地浇灭。

    看到范闲最质朴的愿望了吗——让范建和陈萍萍安然归老。

    有好多想说的话都在前面的分析里说了,现在反而词穷了,那就不说了吧。反正——闲萍,不说也能知道他们的美好所在,就像他们二人之间的默契一样。

    闲萍大法好,闲萍一生推。


小彩蛋:闲萍语录摘选

1.“不用担心,我来处理。”

2..“父亲不要说了,我相信院长。”

3.-“你信不信我?”   -“信。”

4.“你要等我。”

5.“我回来晚了。”


——————end——————


不唠了不唠了,肝要爆了,想看评论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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